星期一 2024年 11月 25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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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第二篇】滞留大马为谋生拼搏 长时间留守店铺被误为老板(附视频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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报道:罗忆雯     摄影:伍信隆 

缅甸烽火连天,军政府对罗兴亚族群实施灭族政策,引起国际谴责,罗兴亚人世世代代都在重演相同宿命,逃难的剧本永无止息。

罗兴亚人信奉伊斯兰教,邻国大马和印尼自然视为避难首选站。在大马,随处可见罗兴亚人身影穿梭在批发菜市场、杂货店、菜园、农场、清道夫等低下阶层蓝领职场工作。

罗兴亚人刻苦耐劳,黝黑肤色下的性格卑微,艰辛工作难不倒他们。

非正式统计,滞留大马的罗兴亚人广布全马,当中以槟城、吉打、马六甲、雪兰莪州和吉隆坡为罗兴亚人聚居的州属;据闻落脚槟城的罗兴亚人数更是全国之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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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于越来越多逃难而来的外来人,近期社交媒体开始涌现反罗兴亚人视频,责怪这些难民不仅非法霸占土地,还摆摊开店经商,与本地人瓜分经济蛋糕。

难民课题千丝万缕,非三言两语能尽述。《光华日报》带领读者,一起窥探这群滞留本地的罗兴亚人心声,听听他们要对大马人说的内心话。

错误辨识缅甸族群

冯京当马凉,大马人对缅甸国情欠缺敏锐度,傻傻分不清孟加拉人和罗兴亚人;辛勤的罗兴亚人赢得大马雇主器重而赚取高收入的现象,也让一些人即羡慕,也嫉妒成恨。

罗兴亚人肤色貌似孟加拉人,来到雪州巴生中路大巴刹,肤色近似的劳工随处可见。

罗兴亚穆斯林父母社团总秘书阿米尔。

罗兴亚穆斯林父母社团总秘书阿米尔说,大马人对缅甸族群缺乏认识,尤其混淆了罗兴亚人与孟加拉人差异,误把巴刹的全部移民劳工一律视作罗兴亚人,观念上大错特错。

他说,从缅甸逃难出来,除了大马人常挂嘴边的罗兴亚人,还有信仰佛教的钦族、信仰基督教的克钦族(Kachin)等。

“错误辨识缅甸族群,令大马人对罗兴亚人产生了隔阂鸿沟,甚至偏激地指控罗兴亚人掠夺大马人财富,种下恨意。”

阿米尔说,现居巴生中路罗兴亚同胞约2000人,多在菜市、海鲜摊位、肉摊、水果摊位和杂货店铺。

他们从事低下阶层粗活,如宰割肉鸡、贩运海鲜、清洁工人、搬运重物,仅有少数较“幸运”的罗兴亚人,因精通计算和懂电脑操作,而赢得雇主器重,安排担任全面岗位,因而薪金待遇不错。

清晨时分,移民劳工便开始一天的劳碌。

一分耕耘,一分收获,罗兴亚人拼搏工作,得到本地雇主认同,所以愿意额外打赏奖励。

据阿米尔了解,大部分同乡月薪仅1500至2000令吉,但不计较愿意长时间埋头苦干,协助雇主打理店铺,因此少数群体每月可挣得2000至3000令吉奖励。

不过,这种待遇可遇不可求,只是少数罗兴亚人月薪可达4000至5000令吉。

这种机遇纯属可遇不可求,但看在一些本地人眼里酸溜溜,看到的是他们的“风光”,看不到的是背后的付出和心酸。

没医疗和保险保障

无法获得医疗和保险的保障,罗兴亚人一旦不幸遭遇意外,就无法工作维生,面临断炊问题了。

一些在“刀口上”求生计的罗兴亚人,如操作切肉机宰杀肉鸡时割断手指,或工业意外,随时面对丧失工作机会,甚至赔上性命。

但他们不获医疗与保险保障,一旦遭遇横祸,便落入手停口停的处境。

阿米尔说,如有同乡不幸客死异乡,该组织便发挥同乡互助精神,为同乡处理身后事,大家筹款伸援,合资购买棺木和墓位。

“一具成人棺木1350令吉,18岁以下750令吉;找人挖墓穴下葬棺木另外付费300令吉,这些开销都花费不少。”

批发市场缺乏人手,本地人嫌弃苦劳,移民劳工取而代之,坐镇店铺当收银员。

帮雇主看店被误为老板

坐在店内掌柜的就是老板?误会大了!

由于雇主拥有数家分店,分身乏术,只好聘用罗兴亚人或其他外籍劳工看顾打理,而外劳的工作时间冗长,长时间留守坐镇店铺摊位,以致偶尔来光顾的本地客户产生误解,以为外劳当起老板做生意。

罗兴亚穆斯林父母社团总秘书阿米尔认为,本地雇主聘用罗兴亚人是事实,但民众因此指罗兴亚人开店当老板,此说法实乃无稽之谈。

“从摊位到店铺,执照持有人仍然是本地人名下注册,这就是最有力证明。”

“一些雇主拥有多间店铺分行,他们无暇兼顾生意,大方地愿意每月额外犒赏罗兴亚劳工2000至5000令吉奖励金。”

他们的粗活从凌晨2时开始,工作环境潮湿肮脏,诸如洗鸡宰鸡不简单,遇上下雨天温差时冷时热,照样咬牙强忍工作。

老板不常现身,本地人一般只见到一批移民劳工在掌柜看店,却以为外劳“坐大”当起老板,这误会可大了。

阿米尔希望大马人抚心自问,每个人都有机会从事这类工作,就看自己要不要而已,希望大家能客观看待。

干粗活不嫌低薪

虽然规定难民不允许工作,可是罗兴亚人迫于现实,同样需要谋求生计,因此只要他们肯工作,一些大马雇主也抱着睁一只眼,闭一只眼的态度,聘请他们。

一些本地雇主,在面对低下阶层工作人力严缺下,只好退而求其次,给予罗兴亚人谋生机会。

罗兴亚人对薪金要求低,却能干粗重活,不嫌弃环境肮脏,拼搏态度胜过诸多挑剔的本地人。

就算人在异乡苟且偷生,屡遭岐视和侮辱,阿米尔仍坚信,再多的挫折都不会击溃罗兴亚人的求生意志。

大部分罗兴亚人的收入仍处于低薪水平,通常是合租一间组屋单位,里面共住3至4户家庭,共用一间厕所。

阿米尔说,罗兴亚人同样需要缴付房租水电费,七除八扣,所剩无几,难以应付一家大小基本生活。

“以我住的店屋单位为例,整间单位月租1200至1300令吉,另加水电费300令吉。”

“我和妻孩共住一个房间,月租400至500令吉。将来孩子长大需要个人空间,我们要另付400令吉,多租一间房给孩子独睡。”

地位沦为四不像

阿米尔形容,罗兴亚人如今的地位沦为四不像,大家自知身份特殊,受排斥歧视在所难免。

但是,他感恩大马对罗兴亚人包容。

“我们痴等难民署,安排遣送第三国家或返回缅甸,无奈缅甸现在状况越来越糟。”

阿米尔说,没有合法文件支持,下一代无法在大马接受正规教育,无法享有公民权益。总之,滞留大马对罗兴亚人而言,非长远之计。

他们明白,唯有遣送第三国家去到美国、德国、日本、澳洲等才有立足之地。

历经磨难,方见曙光,自从《罗》创办以来,其下私塾已有15名学生遣送到美国、日本和加拿大,今年再有7名学生获准申请到第三国家。

一些疑是罗兴亚难民,他们被本地人指责抢滩,夺走工作机会。

新闻背景

巴生中路大巴刹被指遭外劳垄断

民主行动党巴生国会议员甘纳巴迪劳今年3月6日在国会质问内政部,巴生中路大巴刹遭外籍劳工“垄断”,当中绝大多数是罗兴亚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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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说,当地人想要在中路大巴刹做生意,却遭外劳“头家”(tauke)处处刁难。

他还质问:“我们到底要妥协到什么时候?我不知道,我希望内政部采取严厉行动,反贪污委员会也必须到那边视察,了解当地是否有任何滥权行为!”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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