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/林武灿

追根溯源，在东方世界里，汉语“法律”这个名词，其实是源自于两个分开和不同的字眼：法与律。法的古体字源自刑字，根据东汉许慎所编撰的《说文解字》里注解，法字与刑字通义，并夹带着神明裁判的一种意思。从辞源的角度来看，法字具备平、正、直、和公正裁决的含义。

另一方面，也是根据《说文解字》的说法，律是均布的意思。清朝段玉裁在其著作《说文解字注》中这么说道：“律者，所以范天下之不一而归于一，故曰均布也。”律在此无疑的是人们行为的一种规范，而佛家则讲究戒律以修行。

根据《尔雅。释诂》篇所载 ：“法，常也；律，常也。” 接着下来，《唐律疏义。名例篇》又说 ：“律之与法，文虽有殊，其义一也。” 不过其实春秋时代的管仲早已把“法”与“律”联用在一起，他在其《管子。七臣七主篇》里说道：“法律政令者，吏民规矩绳墨也。”

若细心观察，“法律”在中国不同时期的集体名称，也有所不同。在夏、商、周和春秋时期是称为“刑”，如禹刑、汤刑；到战国时期，魏相李悝在其《法经》六篇改刑为法，即《六法》。是商鞅改“法”为“律”而称之为《六律》。后来萧何继作《九章律》从而历代皇朝则一直沿用这“律”字至清末为止。

其实，主导着夏商周法律思想的核心不外是天命和宗法制度，而作为代是儒家经典之一的《尚书》，记载了周公姬旦则一改以往商代的“恃天命”和“擅刑杀”，从此“重人事”而实施“以德配天”和“明德慎罚”的突破性政策。这显示儒家重人文轻天命或鬼神的一面。子曰：“敬鬼神而远之。”

在西方世界里，法律这一个字眼起源于古希腊和古罗马，当时尚属奴隶制度的社会，因此它还并不是很自由和开明的。雅典的法学研究并非一个独立的部门，它只是哲学、政治学、伦理学和修辞学里所包含的东西。一直到古罗马时期才出现了专业的法学家，首屈一指的莫过于盖尤斯，他的举世名著《法学阶梯》非常完整的被保留下来。当时著名的5大法学家，他们是帕皮尼安（公元250年前后）、保罗（公元121-180年）、盖尤斯（公元117-180年）、自尔比安 (公元170 – 228 年) 和 莫德斯蒂努斯 （公元250年前后）。他们的自然法、万民法与市民法，对后来法律的发展有影响深远。

然而到了中西纪的欧洲，因为基督教的崛起，法学却被吸收为神学的一部分。根据托马斯·阿奎那的分析，一共有4类的法学，即永恒法、自然法、人法和神法。他认为，永恒法是神的理性，上帝用它来统治宁宙。自然法是永恒法的一部分，上帝用它来统治人类。人法是国家机关制定的法律，原本它是根据自然法，后来也变成依据永恒法，因此神法是永恒法在《圣经》中的体现。

到了十七、十八世纪时，资本家抬头，古典自然法就吃香起一来了。它的代表性人物计有格老秀斯、洛克和卢梭。新统治阶层基于人权天赋的概念，反对封建神学和特权的法律思想，自立门户成为科学性的，并且是以人为本的法律。

十九世纪的到来，随之而兴的是历史法学派，代表性人物是萨罗尼，殖殖他认为法是民族精神的体现，因此他维护习惯法，并反对制定新的统一法典。另一派叫分析法学，代表人物是奥斯丁，它侧重逻辑学，抱定社会伦理才是立法的基础。时至今日，新分析法学派已和复兴的自然法学派，以及社会法学派都占据着西方法学的主流地位，影响地球上一大半的国家，包括许多前殖民国家和被殖民化的国家，势头汹涌，历久弥坚。所以，想要学法律的人，除了学习法律的语言和记忆力要强以外，必须在数学、历史和逻辑学占上风。

当时出现的虽然尚有代表古典唯心主义的哲学家康德与黑格尔。前者代表自由主义，讲人权，因此务必限制国家的权力，发展到近代就有《联合国人权宣言》的出现；后者代表国家主义，即个人必须服从国家目的。虽然它们都在二战后式微，却为法律渊源丰富了内容和增添了异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