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:郭永秀
炎炎夏日,到处一片热气腾腾。但当你走近池边,看见翠绿的荷叶与莲花随风摇摆,像许多向你招摇的巨掌;从花蕾中传来阵阵暗香,在四周涌动,然后轻轻围绕着你,顿时感觉清爽凉快得多了。
有关莲花,我最早的记忆是四、五岁的时候。那时候我还在中国广东澄海县,住的是四合院,进门有一个庭院。庭院的四个角落各有一间房间,所以叫四合院。炎炎夏日来临时,白天天气酷热异常,在田里勤劳工作的人,晚饭后就习惯性的坐在庭院里休息、纳凉。晚上的气温比白天凉爽得多,大家就在庭院里喝茶、谈天,也有些人吸烟,互话家常。
祖母在庭院里种了许多不同种类的花卉,非常鲜艳美丽,而且还发出淡淡的幽香。然而有一种香是比较特别的,是从那个大的龙缸里面发出来的。那时我还很小,大概四五岁吧,站起来还不到那个龙缸的高度。只见缸的上面很多大片的叶子从水中哗然立起,像许多大大的手掌,摇曳生姿。摇啊摇的,整个庭院顿时变得清凉起来。
有时候莲花开了,突然间几支梗直往上升,尖端出现一朵未开的莲花。莲花通常都是粉红色的,非常的漂亮。有时我会闹着叫大人抱我上去看,只见缸里面的水下层有一层烂泥,所有的莲花、荷叶都是从这烂泥里长出来的。烂泥上的水却异常清澈,祖母还在缸里养了好几只金鱼,在莲梗之间互相穿梭追逐,非常漂亮抢眼。我用手去摸摸莲梗却发现有点扎手,原来莲梗上还有一些细细的刺。
有时候祖母会把莲花采下来,拿去煮冰糖,就变成一碗可口的甜品了。那些荷叶也可以拿来包扎东西或包大米煮成荷叶饭。渐渐进入秋季,荷花谢了,莲叶也开始枯萎了。祖母就把结了籽的莲子从莲蓬中取出来,可以煮甜汤;把泥中的莲藕捞出来,洗净之后可以切片生吃,也可以煮汤。这就是我对莲花的第一印象。
有人说莲花是花中仙子。其实莲花本身就是一种带有仙气的花。我们看看佛祖和观音菩萨座下不就是莲花吗?八仙中唯一的女性何仙姑,不是也手持莲花吗?哪吒重生以后他穿的围裙不也是荷叶做的?他的手臂,据说也是死去以后,他的师父为救活他,以双节莲藕变成的。可见莲花长久以来都被视为一种神圣的花,它可说是圣洁的化身。
有一次我经过四马路,看见很多人在卖莲花与荷叶。那些莲花还是处于花蕾的阶段,尚未绽放开来。卖花人就把这些莲花的花蕾一瓣一瓣折叠起来,使它看起来更蓬松,更像一朵开放的莲花。可是我觉得这样反而有损莲花本来的美。他们主要是卖给那些到庙里礼佛拜神的人。莲花尚并未开啊,为了使它看起来更加蓬松更加大朵,他们就把叶子折起来!
在我开始对摄影感兴趣的时候,有一天偶然发现有个地方有很多莲花,那应该是在KK巴刹的旁边。那时候巴刹旁的建筑物还没建,荒地里有一个废弃的池塘,池里面竟然长满了碧绿色的莲叶,开满了红艳艳的莲花。偶尔驾车经过,发现了那些亭亭玉立、随着风摇曳,不停向我招手的荷叶与莲花,我迫不及待地停了车,拿起相机,在池边拍了许多照片。
另外一个让我“发现新大陆”的地方是前新加坡大学的校园,也即现在的教育学院,位于靠近武吉知马路那一带。当时校园里有一个莲花池,天气特别热的6月到8月期间,池里开满了许多莲花,叫人惊艳!我经常拿着相机,在那里一拍就是好几个钟头而乐不思蜀。
近年来,我又发现了另外一个拍莲花的地方,那就是宏茂桥–碧山公园。这个公园分为两个部分,在靠西面有一个水池,池里种了许多莲花,但那是睡莲,而不是我们一般所说的荷花。睡莲跟莲花不同的地方是:睡莲的叶子是平躺在水面或者说睡在水面的,所以叫睡莲。但是一般我们说的莲花或荷花,就是画家特别喜爱的绘画对象。荷叶与莲花的茎是从水中立起,突出水面的的。
在新加坡植物园里,我们也看到那个音乐表演台旁边的水池,开了满池的睡莲。比较起来,睡莲没有莲花美,因为它的叶子都是平铺在水面的,不像莲花的茎,露出水面,每一片荷叶都有各自的形状和风情,在微风中摇曳生姿。花开的时候,更是红绿相间,那淡淡的莲花香,更是熏人欲醉。
梅、兰、竹、菊号称“花中四君子”,也是书画家喜爱描绘的对象。而莲花却具有自己的独特的风格和个性,成为书画家经常模拟与书写的对象。周敦颐称它为花中君子,而有些人也称它为花中仙子。汉乐府《江南》:“江南可采莲,莲叶何田田”就写出了莲花盛开的盛况。历来诗人们也为莲花写了很多诗词,成了欣赏莲花、品尝莲子羹以外,另一个富有文化气息的活动。